2015-02-15

【HGWS】【夏克琳】夏克琳的抉擇



淡淡的紅色暈染的信函,附著的是薔薇的香味,夏克琳將信封湊近鼻尖,吸取獨特的芬芳,沒有太過於濃烈的刺鼻,竄入器官的香能讓腦袋緩和些。
只是,夏克琳卻皺起眉頭。
塞弗特家會寄送沾染薔薇味道的信函,表示來信內容必定影響家族的「重大事件」。
她將信件夾入放在腿上的書頁內,盡速把剩餘不多的早餐解決完畢,優雅的向坐在隔壁的同學表示先回交誼廳,獨自一人離開雷文克勞的餐桌。
長腿踏上階梯,跟鞋的聲響迴盪在雷文克勞塔內,即使周遭還有許多學生,夏克琳仍然像是把自己孤立於這一切之外似的。
不急不躁的漫步回到寢室內,指尖畫過精裝書封面,指腹摩蹭那特殊的質感,最終還是將信抽出來。
纖長的手指俐落拆信,信封內放的是一張米白底的萱草紙,上面只有寥寥幾句,無非是「最近過得好嗎」這種慰問句型,一點都看不出重大在哪兒。
───這只是預防手段。
夏克琳拿出鎖在櫃子最下方的藥劑,猶豫一會兒後便將藥劑滴在紙上,水分暈染紙張,同時浮現出的是更多的文字。

少女一直有種直覺,在拿到這封信的同時就感覺到───信件所要提的事情必定與自己有關───單純的,只是身為女性的直覺。
不可否認的是,最近她也發現到拉爾的不對勁,偶爾的視線相會,對方的欲言又止,行跡詭譎,夏克琳再怎麼瞭解拉爾.奈斯.希爾,也無法理解未婚夫近期的行徑。
現在,信件的內容攤開,夏克琳迅速的將內容閱讀完畢,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她只是用那冰藍色的雙眸,再度將信看過一遍。
然後,她用魔咒將信件處理乾淨,閉上眼睛,連結所有的一切,她捕捉到了些甚麼,左手手掌將信封捏著死緊。

「下次……應該建議用薄荷或是柑橘染色才對……」這樣,腦袋才會冷靜得多。



某個美好周末的傍晚,藍色短髮的少女在交誼廳一隅坐下,三本厚重的書擱在茶几上,她低著頭,不少同年級的朋友疑惑的望過來,卻沒有人上前打聲招呼。
夏克琳鮮少會出現在此處,如果是在雷文克勞的書櫃之間或許還能夠發現她的身影。
少女不常與人交際來往、惜字如金、總是淡然冷靜的面容,讓她與周圍的人豎起了一道無法跨越的圍牆。
或許只有歷經七年的室友才會知道夏克琳.塞弗特就只是個很容易神遊幻想的女孩子,而且並非如同她那冷漠的臉龐那樣的不近人情。
「夏克琳?」
少女敏銳地抬頭:「嗯?米蘭達。」眼前的褐膚黑髮的女性便是夏克琳的七年室友,由於和善聰慧的特質而當上雷文克勞的級長,兩人之間則是因為有某種共通的狂熱特質而使得關係變得相當不錯,當然個性上融洽也是主因之一。
這位前前任女級長正驚訝的望著夏克琳,後者毫無知覺的回望過去,兩人僵持了幾秒後,金髮的高挑男性出現在米蘭達身後。
「發生……甚麼事情?」
「啊……皮耶,午安。」
夏克琳瞇起眼睛,空白的思緒竄入了一些她早已知道的情報,看那樣子是還沒說吧?
米蘭達注意到夏克琳的眼神變了些,視線來回看著自己與皮耶之間。
黑色卷髮的這名女子染紅了臉,張口欲言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提醒夏克琳,提醒她不要太明目張膽的打量。
是否該慶幸皮耶其實有點遲鈍呢?還是非常遲鈍呢?
收回視線後,夏克琳開口給了米蘭達一個不著邊際的回應。
「我在等人。」
米蘭達立刻了然於心,讓夏克琳願意坐在這裡等待的人不多。
「我會很晚回去。」
夏克琳的手按在擱在茶几的書上,書皮帶來的斑駁質感讓她忍不住來回撫摸。
這名少女不曾出聲向皮耶問好。
皮耶沒有因為夏克琳的無禮而表示任何意見,這也意味著這位男性已經神遊到不知道哪去了。
「別太晚回來哦。」米蘭達柔聲提醒,夏克琳木訥的點頭,這樣的回應已足夠,米蘭達帶著皮耶翩然離去,留下倚在牆邊的少女。



疲憊的拉爾邁入雷文克勞交誼廳,在抬頭時卻有娉婷的身姿撞入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我有東西要給你看,可以跟我來嗎?」
難得夏克琳鄭重提出要求,拉爾即使腦中已經無法做謹慎思考,他還是願意毫無理由的相信夏克琳。
「好。」
兩人踏出了雷文克勞交誼廳,這點讓拉爾有點意外,可是他選擇相信就不會做過多的詢問。
還未到宵禁時間,走廊上偶爾還會看到遊蕩的學生。
夏克琳對那些竊竊私語、打量的目光不聞不問,堅定的向前走,在這一路上也不曾回頭看拉爾過。
這讓拉爾感到相當緊張。
〝她一定知道了吧?〞的想法盤旋在胸口,悶痛的感覺讓拉爾覺得不舒服。
下樓、上樓,轉彎,最後來到拉爾熟悉的地方。
夏克琳在這直線走廊上每走一步,最前方的牆壁就會開始變化,直到夏克琳站定,距離夏克琳僅僅十呎處的牆壁已經變換成門。
「萬應室……」
夏克琳過於白皙甚至病態的手按在門板上,毫不猶豫的推開大門,在房間的佈置展開在拉爾的面前時,夏克琳同時也回頭望向拉爾,那道眼神如同以往的愛戀深情,未曾改變。
「請進。」
聰明的少年很快的就可以想出數十種未婚妻帶他到萬應室的原因,從簡單到複雜、從平淡到驚愕,各種可能性───
拉爾沒有猶豫的抬起如同中了石化咒的腳,或者是說,沒有時間給他猶豫。
當少年踏入房間的瞬間,所有身體的毛細孔都喊著不對勁。
種種不對進讓拉爾瞬間在思緒中篩選出最有可能讓夏克琳引領他來到這的理由,他不動聲色只為了看看夏克琳要做什麼,而不是轉身逃走;他想,如果真的選擇逃離萬應室,他可能一輩子都無法面對夏克琳……
或者是說,夏克琳會永遠離開他。
「很香吧。」
「……什麼?」
「母親捎給我的香精油。」
門不知何時悄悄闔上,夏克琳的纖細身軀挨上拉爾的胸前,少女的體香竄入鼻尖,拉爾知道那是長年沉浸於書堆裡的皮紙香。
修長的手臂攬住了拉爾,小巧的頭顱輕輕靠在少年的胸膛上。
拉爾不知道自己該把手擺在哪裡,推開?擁住?就這樣放著不管?
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糊成被攪拌的蘋果派。
───對了,什麼時候他比夏克琳高了?
搔癢拉爾頸窩的正是夏克琳頭頂上的深藍色髮絲,他的視角勉強可以看見少女的髮旋向左。
到這個時候,無關痛癢的小事情反而在腦中變得清晰。
夏克琳抬頭,淡藍色的眼眸穿透了拉爾的雙瞳,直達拉爾的靈魂,敲打他的罪惡感。
「我愛你,拉爾。」
比任何可怕的咒語還要驚人的詞彙,在腦海中炸開!
即使早已知道夏克琳對他的戀慕,卻還是會被那溫柔的低喃瞬間擄獲。
然後,拉爾俯下頭───



在貓頭鷹送來那封信後、在藥物迷亂拉爾的思緒前,這數天內夏克琳的腦中激盪掙扎。
嫉妒、混亂、難受、恐懼,交織成噩夢。
即使吃了塞弗特家族出產的安眠藥物也依然無法讓她安眠。
而在她的堂妹───艾娃.塞弗特看來,夏克琳那處變不驚的萬年冷面終於有鬆動的跡象。
雖然艾娃自己也沒好到那裡去就是了。
塞弗特這一家子的人都異常執著───這是好聽點的說法,難聽點來說腦袋就是毛糞石,又硬又難聞!
「你還好吧?」艾娃在收到家信後也知道關於退婚的事情,她當下非常想要向拉爾.奈斯.希爾提出決鬥,只是被好友希格麗德給阻止罷了。
夏克琳垂下眼眸,然後閉起它,沒有給艾娃任何回應。
連個「嗯」沒有,無聲無息。
艾娃並不是一個沒有耐性的人,更應該說是她非常了解住在同一個屋簷的堂姊的脾性。
但當她將藍眸闔起在張開時,她的神情恢復成原本的淡然。
可艾娃卻能夠看見夏克琳的瞳孔迸發出另外一種她看不清的光采。
────那是夏克琳想要做些甚麼的前兆。
「總之,我不知道為什麼嬸嬸要把包裹寄到我這裡。」已經從那光采中得到答案的艾娃,把未拆封的牛皮包裹推到夏克琳的面前,「但嬸嬸在信中叫我務必要交給你,希望可以完成你的願望……」艾娃頓住,瞇起與夏克琳相仿的雙眸:「你該不會要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吧?」
「不會。」
夏克琳迅速的回應,速度快到讓艾娃的危機天線更加的猛烈的彈跳起來。
可是她不會阻止夏克琳。
艾娃站起身:「我希望你可以想清楚再行動。」說的好像她看透夏克琳的下一步行動,可藍色短髮的女子卻知道,那只是艾娃的直覺,艾娃並不知道她的計畫。
那個計畫,在收到信函的時候瞬間就已經構想出來,是的,或許對於所有人而言都是個瘋狂的想法!
「謝謝。」除了道謝外,夏克琳不知道該說什麼。
艾娃擺擺手,只留下愈來愈遠的背影。
夏克琳將包裹抱進懷裡,其實包裹並不大,一隻手就可以拿起,夏克琳只是需要一點安心感。
回到空無一人的寢室內,夏克琳動手拆除包裹的外包裝,裡頭放了折疊整齊的信紙,還有一瓶魔藥。
桃紅色的液體不斷打上半透明的玻璃內層,即使沒有開瓶,彷彿也能聞到那濃郁的香氣。
聰慧的少女不用打開信紙閱讀內容也知道那瓶魔藥的用途與成分,那是一種會讓人陷入恍惚而容易被催眠的一種魔法香精油,更多時候會被叫作「催情藥」。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打了瞌睡有人送枕頭?
夏克琳很慶幸母女之間心有靈犀。
「這樣就可以在……沒有人發現前迅速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