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大學生活

國立台灣科技大學不是這麼好進的。
林默娘高中畢業後遲了一年才考進去，絕對不是因為高中時期記過記得太多，老實說她在高中的成績還算斐然，全校五十名以內絕對有把握。
然而父親傻呼呼的被騙了許多錢、還不小心借了有點高利率的貸款，搞得林默娘一個頭兩個大，決定不參加學力測驗而朝著賺錢打拼。
邊工作邊唸書的狀況下，還真給她還完債務，並且考上四技首府。
林默娘自己都覺得他媽的見鬼了。

她考進去的是不分系，每一堂課都是到要到不同的系所大樓去，但林默娘一向體力好，只把這當作鍛鍊。
對於大學生活的必要調劑品──社團活動，林默娘挑來挑去，最後挑中軍事戰略與生存遊戲社，每一季都要參予大專院校校際比賽，林默娘對於參加比賽沒有興趣，只是想要有些除了打架以外的喜好。
這是她母親要求過的，但她到現在才做到。

在社團內，因為她的快狠準，受到了社團成員的吹捧，不過，也就僅僅是崇拜而已。
林默娘真心覺得自己的ＥＱ不太行……不，是完全負值的程度！
導致大家尊敬她、但卻不敢靠她太近，林默娘還曾經下定決心要戒掉髒話作為口頭禪，只是三天後就破功。

升上二年級後，改了名字，也就是去掉那個「娘」字，變成「林默」，她很滿意，老爸只能撇嘴贊成。
課業也非常順利，還選了雙主修──管理與外語。
校際比賽還成為黑馬，以強悍的姿態躍然在大專院校間。
林爸每三個月都會抱著林默贏來的獎牌，跑到林媽的牌位前面哭說女兒長大了只差沒有女婿。
林默只能抽抽眼角，轉身進房間繼續努力用功唸書。

※

那一年，她碰上了一個名字叫做莫子壹的少年。
社團募集高中生一起參加生存遊戲一日友誼賽，標語是「只要一天，就可以盡情發洩學測壓力！」
這群精力旺盛的高中生被均勻分配給擁有經驗的兩隊大學生之中，而莫子壹與林默恰巧是對立隊伍。
林默在這場遊戲中，將這名少年秒殺。
還連好幾場完爆敵對隊伍。

林默瞬間成為了英雄，她靜靜的站在眾人的中央，手持著槍枝，身上都是漆彈痕跡。
她的隊友們挑釁著敵隊。
她卻只是勾起唇，傲然的笑著。
莫子壹凝視著她，耳邊傳入許多喊著讓林默下場的聲音。
林默放下槍，揮揮手走到休息區去。

然而林默的隊伍繼續贏了幾場，只是贏得狼狽些。

在最後烤肉的時間，莫子壹意外的發現，林默很強，卻不太會處理人際關係。
他沒有前去替她的孤單解危，因為沒有必要作多餘的事情。

這樣子的插曲，很快就被林默與莫子壹拋諸於腦後。
在林默每天邊打工邊唸書還邊玩槍的狀況下，仍以優異的成績升上三年級。
師長們很欣慰，倘若林默不要再繼續挑釁學長學弟就好了……

※

這一年，她又碰上了那個叫做莫子壹的少年，還是她的直系學弟。
行政大嬸用很莫名的原因，將這名學弟塞給自己，說好聽一點是直系學姐要負責照顧新生，說根本一點，就是想要矯正林默這樣低ＥＱ的個性吧。
「媽的，我進來的時候就沒直系的帶啊！」
那是因為林默煞氣太重，惹得學長姐根本不敢靠近，不過沒人說，這個原因就埋藏在同戲的所有人學長姐的心中。

「你好，學姊，我是莫子壹，很高興又見到妳了，未來一年請多指教。」墨綠色髮絲飄起，眼前的少年看起來相當爽朗的笑著。
林默挑了下眉，對於莫子壹沒什麼深刻的印象，依稀記得他有參加過與高中生混打的友誼賽。
這位火爆女王沒有依照禮貌道出自己的名字，而是直接給了很傷人的評語：「笑得很難看欸，學弟。」
對方完全沒有這句話擊倒的跡象，反而露出白燦燦的牙齒。
「我會當這是你對我的讚賞，謝謝誇獎。」
林默不懂他在想什麼，只是覺得……眼前的傢伙似乎不好惹，她真心不想碰這攤子，可惜浪費口水根本無法讓師長收回成命。
她認命的帶著學弟認識環境，塞給他大一時後的課本……雖然大部分是跟那群沒直系學弟妹的傢伙要過來的。

「學姐午安。」
「學姐在繞口令嗎？」
「學姐，可能走這裡比較適當哦。」
「學姐，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總是疏離又客氣的態度，大家都很喜歡這樣的莫子壹，卻讓林默感覺不舒服。
“好假的人！”
拘謹疏離的那種語氣讓人整個毛都悚起。

這是林默對莫子壹的第一印象。

讓林默意外的是，莫子壹也加入生存遊戲社，每天都會見到莫子壹的林默，總是板著臉面對他。
只不過，莫子壹這個少年實在是太耐操，林默不知不覺會讓莫子壹幫忙她一些事情，例如搬東西、拿高處的物品、擦槍、製作教具……

好吧，這學弟其實用得還蠻順手的。

莫子壹每每看到林默的表情，都能夠確切的解讀出林默對他的印象逐漸改變。

──“真是一個不會隱藏情緒的學姊。”

※

剛進入大學時，也有幾個不怕被火爆氣場衝擊的少年少女來搭訕，最後剩下來的，就這麼一個──戴著眼鏡綁著雙辮子的假知性真吃貨輕熟女──林心蕾。
兩人是大一時期的室友，有時候林默有什麼煩心的也會跟她訴說，但這機率大概比林默感冒還來得低就是了。

要升大四的那年暑假，林默還真感冒了。
同時，她也覺得渾身不對勁。
總覺得身邊少了什麼。
林默問了林心蕾，從大一看林默逐漸成長的吃貨輕熟女，她優雅的啜了一口茶後，露出讓林默背脊發毛的笑容。
「你戀愛了。」那纖纖手指滑過唇瓣：「還是對那個你厭煩的小學弟呢～」
林默立即跳起，大吼回應：「他媽的我怎麼可能戀愛？！」還是對一個年紀小的傢伙！
這次，林心蕾露出莫測高深的神情，林默惡狠狠的拿走她的手工餅乾咬在嘴裡，便風風火火的離開。

然後花了一晚的時間確定自己到底喜歡不喜歡莫子壹。

「對、是習慣成自然！沒錯！那就習慣現在他不在身邊就好了！」
林默安撫自己，卻覺得胸口有點悶。

※

當林默意識到好像離不開莫子壹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後。
她想要逃避這樣的情緒，全身上下都不對勁，總是感到莫名不安，就連那個狗屁張什麼來著都沒讓她感到這麼心慌意亂。
只是，上天好像沒有給她逃的機會。
不斷的巧遇下，林默也不是會給自己找不痛快的人。
花了一週調整心態後，她已經可以神色自若的朝莫子壹打招呼──雖然臉色微紅、全身散發出「我很不自在」的氣場──觀察力絕佳的莫子壹當然發現了，但他沒有戳破。
這兩年多來，兩人頻繁的接觸，比起過去一起幹架的死黨，林默覺得莫子壹跟自己的關係還要更親密些。
而她也漸漸不排斥與他共進共出。

「我們這樣子到底算什麼？」林默挑眉問：「Close Friend？」
莫子壹自然的回應：「不已經是男女朋友了嗎？」
這句話炸得林默跳起來，順便罵了聲ㄍ開頭的髒話。
「你、你你──」你了老半天卻你不出來，林默左右張望，試著尋找四周是否有其他人埋伏。
看著林默難得慌張無措，莫子壹覺得心情愉悅極了。
似乎感受到莫子壹的情緒，林默沉下臉來。
「……該不會是整人遊戲吧？」
「不是～」
莫子壹真的很想大笑，但是不行，會嚇走這個其實感情指數為零的學姊。
感覺到身邊那人的悅然，林默突然覺得非常不爽，可她只能用力朝莫子壹的手臂捏了一記，紅著臉怒瞪著莫子壹。
「默默……」
「誰、誰准許你這麼叫我的！」火爆女王再度被炸燃：「叫我名字！」
莫子壹像是沒聽到似的，拉過林默，抱在懷裡。
「默默。」

結果，林默用力的在莫子壹的胸膛咬了一口，齒痕過了半個月才消……

※

林默順利的拿了雙學位，金燦燦的畢業。
在典禮前，火爆女王被她的男友爆在懷裡。
男性的氣息在耳邊吹拂。
「我會想你的，默默。」
女王只能像是煮熟的蝦子一樣，捲縮在莫子壹的懷裡。
「……他媽的我又不會離開台北……」
「默默，不要說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