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7-13

帕魯克希的百年I



嬌小的身影輕巧的越過人群,雙手迅速掠過擦肩人的腰邊,直到跑到暗巷後,她才轉進去巷內,稍喘息的靠在牆壁上。

「呼、呼......」小女孩慎密的張望週遭,確定沒有人看到她後,才興奮的將自己的破爛背袋打開,那裡頭除了一條乾癟麵包塊,剩下空間都被滿滿的糖果給塞著。
「嘿嘿,今天搜刮了好多好吃的呢!!」
滿臉笑容的小女孩將背袋釦回去,繼續往暗巷走進去。

小女孩七彎八拐的來到南城門下,小身軀鑽入了城內栽植的草叢中,不一會兒便到了成排的大樹下,那裡座落個與這景觀不相襯大東西,如果有人路過一定以為是有人亂拋大型垃圾在那。
小女孩在那大玩意的旁邊坐下,從背袋拿出了些糖果、還把麵包剝了半,遞給大玩意:「吶,今天的糧食。」
大玩意沒動,但是在上頭有個眼睛睜開,眼神飄到了小女孩的手上,然後似乎有點不太高興的閉起眼睛。
「大玩意,我在跟你說話。」
「叫師父。」
「......你又沒有教我什麼東西。」小女孩撅嘴,拔了片看起來還漂亮的葉子,將麵包與糖果放在上頭,擱在大玩意旁的石頭上。安置好後,小女孩便迅速的將另外一半的麵包給解決掉,接著翻開背袋,挑著要吃什麼糖。
大玩意的眼睛緩緩睜開,雖然看不太到被擱在大石頭上的東西,但是卻看得清楚小女孩吃的意猶未盡的讒樣。
「就只會吃糖。」
「我還是小女孩嘛!」小女孩賊兮兮的笑著,左手一撈,捧起了葉子,差點摔了麵包,「吶、不夠的話我這裡還有很多糖。」
大玩意的右邊動了動,細長的竿子──應該說是手撿起了麵包吃,麵包也不過他的手掌的一半,一口就盡數吞光。
「糖~」
「不吃。」大玩意閉起眼睛,小女孩不認輸,繼續耍賴。
「帕魯克希。」
「呃!」小女孩驚覺不對,移了移位子,但是大玩意的細竿手比她還快,拎起女孩到面前,淡淡的說著:「吃飽了,練習。」
「好......」
被放下後,小女孩頹喪的把背袋放在大石頭與大樹木的中間,紮起頭髮,甩了甩那馬尾後便開始伸展著身體。

大玩意動也不動的坐在那裡,平淡的說著規則:「今天,要拿走我身上的三枚硬幣,拿走兩枚就有賞。」
「那我要喝酒。」
「不行。」大玩意迅速的回答,帕魯克希的眉頭立即堆起小山丘:「小氣鬼。」

帕魯克希暖身完畢,便開始繞著大玩意轉,小手冷不防一探,馬上被大玩意的細竿子手打掉。
「疼!」帕魯克希癟嘴甩甩打紅的手:「幹麻這麼用力。」
大玩意沒回她。
帕魯克希皺皺鼻子,決定朝腰際攻擊──

──帕魯克希癱在地上,手上、額頭、還有被衣服遮住的一些地方,瘀紅條痕讓她疼痛,她左手握緊了一枚銅幣,那是剛剛從大玩意那裡拿走的。
距離開始已經過了十來個漏斗的時間了吧,大玩意算著。
「如果不行,就放棄。」
「不要!」女孩馬上反駁。
大玩意早就知道這頑徒沒這麼好打發,他不再出聲,默許的小女孩下一次的進攻。


剛還明朗的蔚藍天空,漸漸的被灰白掩蓋。
躺在地上呈現大字型休息的女孩皺了下眉頭,輕鬆的向前翻起身。
「大玩意,看來要下雨了欸,到聖殿的屋簷下吧。」
「叫師父。」
小女孩嘟著嘴,大玩意的目光盯著她,在這長久的注目下,小女孩頭撇開,耳朵微紅。
「師......父,遮雨啦!」
大玩意發出咯咯咯的笑容,彈了起來,尾端伸出像是腳的東西,然後往前大步邁出,跟在小女孩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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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一點一點,直到師徒兩到屋簷下後,突然變成滂沱大雨。
帕魯克希跟大玩意互相依偎,許多人也躲入聖殿旁,不過大玩意實在是不太整齊的模樣,讓大家都距離他們十尺以上。
這份清靜讓帕魯克希想起了一些回憶。

雖然她還是這副小女孩模樣,但她已經度過三十三歲生日,她以前還會懷疑為何她與眾不同,後來離開了孤兒院後,才發現「與眾不同」比比皆是。
她遇上了龐大身軀的傢伙,就是這大玩意,說要教她所有偷竊的技巧與身法,但是現在也沒教什麼,只是一直玩著像是「練習」一樣的遊戲。

至今,是第三十六個年頭,她發現自己偷竊的把戲也愈來愈上手,但是身軀仍然稚嫩的與人類兒童無異,無法發揮淋漓盡致的偷功,但小孩身軀勝在嬌小又靈敏,因此到現在還沒被抓住過。

也因此她才三十六歲,就已經在內城中惡名昭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