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亮的月緩緩出現在傍晚的彩霞中,大街仍然人聲鼎沸,一個黑髮女子哼著歌曲,從大街的尾端拐了過去,經過一大戶紅色屋頂豪宅,女子跟正在整理那豪宅庭院的老人點點頭,又輕快的步離。
一段路程後,女子漸漸貼著牆,圓滾晶亮的大眼盯著前方一棟依傍著幾顆大樹的豪宅,她連忙隱身在暗處,稍微轉了轉、確認路線後,就簡單的翻了牆進去。
輕輕推開落地窗,大廳是暗著的,女子脫掉拎起了鞋,躡手躡腳的走過大廳,目標是漂亮豪華的樓梯。
「不先打個招呼嗎?」
女子一凜,僵硬的把頭轉向右方,隱身在柱子後方的某個女性拍了下手,大廳燈瞬間亮了起來。
「嗨……凱特薇莎……」
「妳還記得要叫我啊?」凱特挑眉,似笑非笑的讓黑髮女子很害怕。
「我、我先上樓……」
「慢著。」凱特朝著她右方的軟椅上攤開右手,比了「請」的手勢。
黑髮女子閉眼,一臉蒼白的乖乖坐好。
「你忘記先偵測魔法。」
「我都把附魔物給拿下來了欸。」
凱特笑了起來,十分艷麗。
「&(#&$)$*……魔法警報。」黑髮女子苦著臉,說出了答案。
凱特讚賞的點點頭,又伸手拿了精緻的茶杯啜飲了幾口。
一陣沉默。
凱特打量著這個黑髮女子,她是凱特的繼女──身高沒抽高,倒是壯了不少,面容盡是滄桑後的洗練,至於那個……
「妳甚麼時候跟那位綠髮的男子結婚?」
剛拿起茶杯灌茶入口的黑髮女子忍俊不住的全噴了出去:「咳、咳咳咳咳───」
一直佇在後方的僕人趕緊拍著黑髮女子,黑髮女子摀著嘴、冒著眼淚讓僕人先退邊。
「艾米。」凱特用眼神示意剛剛舒緩黑髮女子痛苦的僕人,後者點點頭後走離了去。
凱特遞了條米色手巾,黑髮女子毫不猶豫的拿來隨便抹嘴。
「妳啊,這樣子冒失,小心肚子裡的孩子,那可是我的孫子。」
黑髮女子的動作彷彿被石化般的定格在那。
「妳還不認為我看得出來?」
「有這麼明顯嗎……?」黑髮女子一臉哭喪,凱特毫不留情的點頭。
「父親……」
「最近跟著商隊去別城開拓貿易,沒十天半個月不會回來。」凱特嘆氣,一臉「我準備要苦口婆心」的模樣揪著黑髮女子:「妳啊,多久沒回來,只好派著暗衛跟著,我知道妳不願意回來這個大宅,但妳父親可是念著。」
「才怪。我又不是他理想的女兒……」黑髮女子想也不想的反駁。
凱特沒有繼續解釋甚麼,那種複雜的感觸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消冗的。
「下次回來走大門。」
「不行,這樣子會被查覺身分。」
「還在作妹妹們的暗衛?」
黑髮女子點點頭。
凱特心中產生起一種奇妙的情感,愧疚、憐愛、無奈……凱特閉起美眸,一如那時候的低喃:「辛苦了……抱歉……」
『既然是這樣子的發展,就由我來守護妹妹們的安全吧。』
『……就當作我死去好了,從今以後我的名字是……』
「凱特薇莎?」黑髮女子仍然掛著苦瓜臉,眼神卻是帶著疑惑還有點慌張,「妳還好吧?」
「沒事。」凱特睜開眼睛,恢復平常的嫵媚,「這次回來是?」
黑髮女子搔著臉,已經是成年人的她還像個孩子一般的侷促不安:「其實也是……想說……問問你該怎麼辦……然後回來看看家裡……」
凱特點點頭,像是滿意這個答案似的揮揮手:「妳也累了,先回房間吧,要走的時候說聲,會替妳開側門。」
黑髮女子低頭想了想後點點頭,「謝謝,我先回房了。」她輕巧的起身離開、轉身迅速上樓。
喀答喀答的聲音,凱特薇莎仍舊坐在軟沉沉的椅上,替這個繼女想著辦法收拾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