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0-16

樓中閣 第一章 新入住者

現在的我正僵硬的坐在一張鮮紅色的沙發上,那柔軟的觸感是我從未體驗過的,眼前還有一個笑瞇瞇的少年,正把熱茶放在我面前的桌上。
「謝......謝謝。」
「不用客氣。」少年雙手交疊,直挺的站在桌子的另一端,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我甚至能看到那抹笑容正閃耀著金光。

我端起茶杯,試著用有氣質的方式品茶,但一入口我就噴了出來,嗆咳幾聲。
「唉呀,茶太燙了嗎?」少年皺著眉頭,遞給我手巾。
「不、不好意思......」臉滾燙著,竟然出糗了,手巾看起來也很昂貴.......真的能擦嗎?
「可以的哦,請將髒污的地方擦拭乾淨吧。」
「好的......」奇怪,我剛剛有把疑惑講出來嗎?
我輕輕的擦拭髒污的部份,同時也在打量著我所在處的週遭,非常明亮寬敞的室內,一整排看起來相當昂貴的書櫃倚靠在米白色的左牆上,而我背後是欄杆,眼前則是老舊的中古型電視機,電機機的背後是被粉紅色為底的粉色小花壁紙貼滿的牆壁──與左邊的書櫃形成相當強烈的對比。
右邊有樓梯,再過去的空間看似是廚房之類的。
我眼神回到那少年身上,跟我應該差不多年紀吧,但那優雅有禮的舉止就像有錢人家的少爺......應該說是管家。
金色微翹的短髮,深海般的瞳孔,怎麼看都是外國人!
這裡我應該住不起......雖然整棟樓的外型看起來真的很破舊,或許這是某個外國富豪的惡趣味吧。

至於我是怎麼來到這樣子的地方......

那時候只是想著往東走,在恍神的時候就不小心離城市的繁華區域愈來愈遠,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望無際的郊區,也就是城市的邊緣地帶。
讓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毫無人煙,一般來說,城市邊緣多少都會有些流民或貧民窟,但這裡什麼都沒有。
這裡有一種荒涼感。
最讓我不敢置信的是──我沒有回頭,繼續邁步向前走,直到我覺得我可能要走到天荒地老的時候,才發現這棟建築物。
門牌上寫著「樓中閣」,底下還有一串潦草小字,大概是寫上「為何不蓋到13層?」這樣子的句子。

一回神,金髮少年已經將兩張紙與一隻筆放在桌上。
「如果你想要入住的話,請選擇你要的樓層吧。」
「欸?我、我可能住不起......」我搖手,連忙起身,金髮少年咯咯笑了幾聲,我想是笑我看起來如此慌張吧。
「放心。」金髮少年走過來把我按壓回沙發上:「我們租金半年2萬4,不過基於你是難得一見的外來者,就算你2萬就好了,當然使用的水電費是自己承擔。」
2、2萬4,半年來說......等於一個月4000元而已,等等,打折後一個月根本不到4000啊!
不過什麼是「外來者」呢?
該不會是詐騙吧......
「絕對不是詐騙哦。」金髮少年又看穿我的心思:「你就當作是某個富豪的消遣與善心吧,如何?」
果然是富豪的惡趣味啊。
「那麼可以選擇樓層了嗎?」
「好......」
一張紙上寫個合約、另外一張紙上面畫著這棟建築的剖面圖,現在所在位置是交誼廳,在二樓,三樓以上便是住宅,四樓、五樓、六樓右邊、七樓都已經住人。
只是為何七樓空間特別大......?
而且電梯只有三樓到七樓有,三樓到二樓、一樓都需要走那道華麗的旋轉梯。
「三樓右邊好了......」這樣子出入不需要電梯,方便多了。
「好的。那麻煩你看一下合約書,不用付預款,請盡快入住。」
「可以今天就......」
「沒問題的,等收到合約書我就帶你上去。」

我仔細看完合約,在簽名欄位上簽上自己的名字,金髮少年看了簽名處,又笑了起來。
「破曉啊......真是好名字呢。」


躺在床上,我仔細思考這天上掉下來的好運。
「媽媽,我開始走狗屎運了嗎?」
手中緊握的那塊,母親唯一留下來的實際,在黑暗中仍是沉默著的。